栾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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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特X杰克】世故是青涩少年的坟墓(上)

※贝克特勋爵X杰克船长
※被背叛是背叛者的宿命基友篇
※明天考试,发文攒人品

黑珍珠号第二次沉入海底后,杰克•斯派洛船长终于意识到自己开始老了。当然主要原因不是那搜第二次沉底的船,而是坐在小救生船上与他面对面干瞪眼的年轻小特纳。

亨利•特纳一脸年轻人特有的好奇,以为自己可以亲眼见证杰克船长将黑珍珠号从海底拉上来的传说,第一次他还没出生,连他爸都太小,第二次他绝不能错过。

“要不我给你讲讲我被巴博萨背叛扔到荒岛后是怎么逃出来的故事?”斯派洛咬开朗姆酒瓶塞,“我在海水里泡了——”

“三天。”亨利堵道。

斯派洛一脸被剥夺酒后保留节目的失落,“就算你了解我的一切,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呕。”亨利捂着胃,“你比我爸年纪还大。”

于是斯派洛船长往海水里看了看自己的盛世美颜,侧身抛个哀怨的媚眼,“你们男人都喜欢年轻的,真是蠢透了。”

亨利很明智地不接他话茬。

斯派洛十分失望,想念起亨利他爸,那个小铁匠还没被他祸害成阴险狡猾的海盗前懵懂好学的小模样。每个少年都会长成无趣的成年人,而十分讨少年人喜欢,容易被少年人膜拜的杰克•斯派洛船长就会从传说中的英雄人物沦为他们蝇营狗苟的家庭生活中最没有价值的一页,从记忆里被清空,连同每个男孩都做过的海盗梦。

不过斯派洛也只是瞬间想到这些悲哀的结尾,很快他就把它们抛在了脑后,继续跟他此刻唯一勉强能用的船伴唠嗑:“我喜欢找年纪大的,小女孩顶多算个湖泊,你停进去连掉头都不敢,年纪大的女人却是一片大海……”

“那你现在想怎样,就划着这,”亨利比划了一个小小的尺寸,“小木板,征服这老女人?”

“年轻人,你怎么比我还现实。”斯派洛一脸嫌弃。

亨利叹了口气。

嘴虽然要硬,但斯派洛的内心深处还是隐隐作痛的。他输了一场海战,这不过是他半生中无数次失败或落跑中的一次,是大英帝国的舰队第二次将他们逼进沉船湾。

这次没有傻了吧唧临阵忘记开炮的贝克特勋爵,没有他你杀我我杀你杀了无数次的前任大副,安娜女王复仇号无人驾驭,也没有和黑珍珠号并肩而行的幽灵船,于是只剩一场干巴巴的,同归于尽的海战。饮进嘴里,是漏气朗姆的酸味。

“现在来做点儿成年人该干的事。”斯派洛眨眨左眼,掏出罗盘,嘴里念叨着龟港。

可罗盘疯狂旋转。

亨利探过头来看了一眼,“看来你就坐在你最想要的东西上。”

斯派洛趴到小船边,开什么玩笑,他想,他们已经划水很久,应该离黑珍珠号的残骸很远了才对。他低头往水下看,依稀可见有只鲸鱼在上浮,又或许是天上乌云的倒影。

“哈,”亨利突然开心地笑了,“是飞翔的荷——”斯派洛猛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嘘,你忘记它已经不是你老爸的了?”斯派洛还记得一两年前最后一次看到这艘船时,正值它易主,满船噼里啪啦掉海鲜,而船上站着的竟全是他的死敌——已死的仇敌,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召开杰克•斯派洛讨伐大会而齐聚甲板上。

他指挥着亨利使出吃奶的力气抡动双桨,寄希望于小铁匠能遗传他老子的天生神力。亨利勤勤恳恳划了一会儿,直到船桨啪啪两声戳到了东西。

小船搁浅在大船的甲板上。

“我觉得我们应该还没死。”斯派洛说着,拧了把亨利的大腿,在对方的惨叫声中继续佯装不解道,“那么它为什么要来接我们?我们还是不要替它继续这个美丽的错误为好……”

他们爬出小船,斯派洛试图将它拖回水中,亨利却很识时务,不予配合,并向围过来的鬼魂们举起双手。斯派洛抬头看见鬼魂群最前方是几个老熟人,急忙扔下船躲到了亨利背后。

“哈哈哈哈,斯派洛,斯派洛!”其中一只庞大的西班牙鬼凑近他们,斯派洛斯派洛斯派洛叫个不停。这可真烦。斯派洛越过亨利的肩膀往萨拉查旁边看去,果然他曾经的大副巴博萨又在翻白眼。

“哦得了吧,”巴博萨嫌恶道,“这条船上没人不知道那是斯派洛。”

“深感荣幸,不过请容我介绍下这一位,传说中的亨利•特纳,”斯派洛果断把亨利退出去,“拐了你女儿,解开你的诅咒等于间接杀了你,是夺了你的船的老特纳的儿子……”他展示珠宝一样,轮番对巴博萨、萨拉查和琼斯推销。当他们俩转到卡特勒•贝克特面前,斯派洛卡壳了。

“讲点良心,这人我不认识。”亨利回头真诚地望着他。

“……是跟我连手杀了你的那个男人的儿子。”斯派洛找回了嗓子,继续说。

贝克特低头一笑,隔着亨利看向他,一副随你怎么闹腾的模样。斯派洛嘴角瞬间垮了下来。这让他想起很多年前,他每次故意或无意惹贝克特生气时,贝克特永远都是这张随你怎么闹腾脸。

“杰克,”贝克特慢悠悠地说,“没必要急着找人替你偿命。”

“这群死鬼要是杀得了你,你现在已经投胎两年了蠢货,”巴博萨伸长了胳膊试图将他从亨利背后拎出来,然而那条胳膊穿过了他,毫无阻碍,“你看看,鬼魂无法触碰活人,鬼魂即使能拿起刀子,那刀子在捅进活人身体时也会被鬼魂同化消失,我们早就尝试过了。”

斯派洛和亨利对视一眼,两人紧绷的身姿都放松下来,好像从来没发现船上有鬼,一前一后继续拖船去了。

巴博萨哼了一声,转向亨利,凶巴巴地问:“我女儿去哪了?”

“噢呃……”亨利心虚道,“我们……我们并不总是在一起的……”

“你为什么要问他?”斯派洛凑上去,“你应该问我,我跟你女儿有很长的故事可以讲。”

“斯派洛!”彻底被无视又被活人踩着脚淌过去的萨拉查暴怒了,“我们也有漫长的账要算!”

“不好意思,那你可要等等了!”琼斯的触角甩到萨拉查脸上。

“离我女儿远一点!”巴博萨抽了斯派洛一个耳光,当然他连空气都没法搅动。

斯派洛丝毫不受影响,和亨利抬着小船已经走到甲板边缘,“鬼魂真是一种悲哀的东西,”他对亨利说,“唠唠叨叨黏黏糊糊,整天就知道诅咒仇人和挂念爱人。”

“他们变成这样都是被你害的,”亨利哑然,“你还嫌弃他们唠叨?”

“他们变成这样,一个是你未婚妻害的,一个是你岳父为了你的未婚妻害的,一个是你老爸害的,”斯派洛数道,“还有一个是你老爸和我为了维护你出生的这个世界的和平害死的。许多人为了你能有机会出生、有机会娶老婆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你却认为这都是我的错?”

亨利脸上写满了懵,愣了几秒才想起将小船推下水。他们随之翻过船舷,却发现没听到小船落水声。船下是漆黑而宁静的海域,傍晚天边的火光都无法穿透,好像被巨乌贼污染过。

这样死寂的海上却有成百上千的小船,跟随着飞翔的荷兰人向日落之处驶去。斯派洛看到附近许多船上坐着的或是衣衫杂乱的海盗,或是统一制服的海军,打了个寒噤。

“今天死了很多人,但你们不在其中。”背后熟悉的柔滑嗓音说,“幽灵船出航一次,要七天才到彼岸,这段时间里你们不能下船。”

“我只有一个问题,”斯派洛转回身面向贝克特,“我连船都扔下去了,你才跟我说这个?”

“他就等着你求他呢。”巴博萨幸灾乐祸。

斯派洛转动眼珠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回了一个讪讪的笑。

 

无可否认,斯派洛曾有杀掉琼斯自己当幽灵船船长的梦想,他甚至不介意身上长珊瑚脸上长触手,但十年航行换陆地上一日光阴的代价太过高昂,当然令他放弃这个计划的主要原因还是一时心软让威尔•特纳捡了便宜。他也想过利用不老泉得到另一个人的寿命,却因为一时心软再次错失良机,让安吉莉卡捡了便宜。然后他告诉自己,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的人生会更美好。无论如何他总能想出安抚自己的办法,即使落入现在这般境地也是一样。

在去往彼岸的船上,时间静止,没有饥饿没有困乏,作为一个活人,能有七天时间提前体验死后世界似乎也不错。

他和亨利坐在甲板上试图靠玩骰子打发时间,无视围观的或穿过他们身体走来走去的鬼魂,“你知道他们只是生前的一缕残念,一段不断重复自己的意识,”他对亨利说,“死去的人早已死去了。”

“你就努力说服自己吧。反正这里没有我怀念的人,”亨利耸耸肩,“也没人惦记我的小命。”

“这里也没有我怀念的人。”斯派洛争辩。

“哦他已经不是人而是鬼了。”亨利说。

斯派洛端详他一会儿,“你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威尔年轻时比你可爱多了。”

“我觉得你想说的是傻多了。”亨利撇了撇嘴,“但显然我是长了眼的,看得出你总在避开一只鬼,”他用下巴尖指示方向,“那个穿得像个海军的家伙,你究竟欠了他什么?”

“我欠他一颗心。”斯派洛用最甜蜜的语气说着必然会被当作假话的真话。

“而一颗心的重量,是一艘船载不动的。”斯派洛点着年轻人的胸口,“结婚后你会明白我在说什么。”

他们突然陷入异样的沉默,任骰子在潮湿的甲板上慢慢滑动。

“你爱他。”亨利突然蹦出一句。

“⋯⋯哈?”

“你欠了那么多颗心,但你只在乎你欠了这一颗。”

“……”斯派洛越来越讨厌这孩子了,“我爱过很多人,因此我才学会了逃亡。”

“你会后悔的。”亨利笃定道。

“不。”斯派洛说。

“你还没有老到需要回忆过去。”巴博萨突然插嘴。

“这算什么,”斯派洛发出一声怪叫,“岳父和女婿合伙感化一个海盗?”

“当你像我一样老去时,你会发现还有比整片大海更加珍贵的珍宝。”巴博萨继续说,“那时候你才会明白为什么再多的宝藏都填不满你的饥渴。”

“永远不要告诉我老后会怎样,”斯派洛说,“傻瓜才会为了最后几年的舒心而牺牲前面几十年的乐趣。”

况且他早已尝过了珍宝的滋味。

他趁别人没注意,扭过头偷偷看了眼贝克特。勋爵仍是死前的模样,端端正正戴着假发套,灰蓝色眼睛注视着天海交界的尽头,好像那里能看出朵花来。

“海水比我好看?”

在来得及阻止自己之前,他已经凑过去撩上了。像上一次,上上次,以及年少时成百上千次一样。斯派洛的内心想要捂脸潜逃,为掩饰心虚他傲慢地仰起下巴。

“对不起,”贝克特这才回神,手也从船舵上拿了下来,“你说什么?”

斯派洛有点泄气,往贝克特眼前晃了晃,“我说⋯⋯谈判?”

“你刚才说的似乎不是这个。”但贝克特放过了他,“谈什么判?”

“黑珍珠,”斯派洛凑到他耳边。保持距离其实是毫无必要的,现在即使距离为负数,他们也碰不到彼此,但斯派洛不得不停在差点碰到对方耳朵的地方,一点都前进不了。他听到自己心脏又在跳,而手腕开始燃烧,他清了清喉咙,“黑珍珠。十年换一百年。”

贝克特的视线落到他脸上,缓慢地四处游弋,似乎陷入了沉思。斯派洛耐心等了一会儿,他才动动手指,做了个请你离远一点的手势。

“我在试图专心工作。”贝克特说着,视线又回到海平面上。

“工作。”斯派洛拧起眉毛,“你就知道工作,除了工作你还知道什么?”

贝克特低头按了按不存在的太阳穴,“我告诉过你……”

他答非所问并戛然而止,斯派洛却听懂了。

那是句来自过去的遗言。

 

TBC


工作梗来自加勒比3的片花里一段船舱戏,船长日常逗逼惹得勋爵说不出台词,勋爵看他一眼,温柔又宠溺地笑了笑说:“I'am trying to wo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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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