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灯

※warning见前篇吧懒得粘了


被双眼闪烁着智者光芒的罗辑盯住的黄少天，恨不得自杀回登陆点重启游戏。
早点承认了昨天自己被叶修身上的味道弄得有些不对劲了多好，偏偏死鸭子嘴。
是Omega又怎样，那也只能说明他进入这个游戏的姿势不对，跟他黄少天本人有个一毛钱关系？不就是玩个高难度角色嘛。
他还在做心理建设，安文逸已经走到实验台后翻箱倒柜，塞给叶修一支试管，“甘油，凑合着用吧。”
叶修望向黄少天，黄少天也从他手里的东西望到他的脸，思索着为什么安文逸把甘油递给叶修。
“那就……我来？”叶修说。
“不是你来难道我来？”安文逸说。
“其实让我这个Beta来比较稳妥但是……”罗辑咳了一声。
“好吧，我来吧。”叶修说。
“你等等你来什么来为什么偏要你来啊！不对我还没答应呢你们当我是死的？”黄少天从兴欣三人看他的眼神里读出了点儿诡异。
人多了不起。
“……”几秒后黄少天后逃出这间屋子，嘭地一声甩上门，把兴欣三人锁在里面，隔着门吼：“指检你妹！老子不干！！！”
叶修隔着门劝他：“不就是直肠指检吗，体检项目而已，你纠结什么啊，快开门。”
“不就是直肠指检？？？”黄少天气结，“你体检时去指检过吗你？”
“我可健康了，当然，”叶修坦然道，“没检过。”
“你自己都抵触你还来框我！”
“我可不抵触帮你指检。”叶修说得轻，黄少天没听见，他叹气，“真接受不了，要不你出来试试简单粗暴的方法？”
黄少天咬牙开了条门缝，一把夺过试管。
叶修笑了，“唉，这才乖嘛。”
黄少天低头盯着试管，一手还扒着门缝，叶修见他没再摔门，却也不让他过去，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就等在门口。
黄少天始终没有抬头看他，嘴里嘟囔着。
“还指检什么，我就是个Omega还不行么。你身上味道一出来，我腿都软了啊。”
这倒霉孩子估计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叶修心里也有点闹腾，把人从门后拉出来，“早说呀，我还能笑话你不成？性别这种事又不是你能决定的，都是这个世界……”
“怎么了？”罗辑观察着他们俩，疑惑道，“你们怎么还不去指检？”
“…………不用检查了，昨天我似乎闻到过老叶的信息素，我大致符合Omega对Alpha信息素的反应。”黄少天木着脸说。
罗辑的学者之魂不能容忍这种毫无精度的答案，追问道：“当时队长信息素浓度多高？你是什么反应？你知不知道Alpha对别的Alpha也会造成信息素压制？如果叶修的信息素浓度很高，爆发起来可能会压得别的Alpha都喘不过气，你确认你是Omega的反应吗？有没有发情期体征？你还有可能是个信息素水平很低的Alpha呀？”
黄少天被他连珠炮一样问得找不着头绪，“……还有这样的？”
叶修唉声叹气，“行了，你这完美主义也太严重了，什么可能性都要研究一遍，我昨天闻到他的信息素了，跟被带走的那个Omega比起来虽然香味种类不同，但效果差不多，就是黄少天味道要淡很多，让我不太肯定。现在两头都对得上了，他肯定是Omega。”
“……”罗辑无奈，望向安文逸，“他俩第一知识匮乏第二有滤镜，我怕我们队长受到滤镜干扰，会把比较弱的Alpha信息素当成Omega信息素。”
“……滤镜干扰？”叶修和黄少天同时问。
“你闻到夜雨声烦的信息素后想干他吗？”安文逸问。
“想啊。”叶修说。
黄少天大惊失色：“喂喂喂喂喂，你们又当我是死的？？？”
安文逸继续说：“问题是你没闻到他的信息素又怎样？你说他是Omega，有服力吗？”
叶修沉默了一下，“……好吧，我明白了，你去试试吧。”
黄少天还在努力理清他们俩的逻辑，冷不丁就被安文逸推到书架上。他低头，正瞧见安文逸这女号冷冰冰的小脸蛋上露出猫嗅食物一样的挑剔神情。
黄少天知道他想干啥了，干脆撇开脸，露出脖子。
安文逸凑上来又闻了一下，皱眉退开，“我还是闻不出，刚才我释放了少许信息素，但他没反应。他信息素也太淡了，不成气候，说是Alpha、Omega都有可能，再提高信息素浓度逼他，风险太高，我建议还是指检吧。”
“……”说来说去还是指检，黄少天欲哭无泪，“我说你们……要不就当没有这茬？我是Alpha是Omega是男是女真这么重要吗？”
“Omega有发情期。”罗辑言简意赅，“要对自己也对他人负责呀。”
“还不是怕你出去撒野有可能遇到危险嘛。”叶修说，“你呆在这里不出门，哪怕你是猴子也没问题，但你真能忍住不出门吗？”
黄少天：“…………………………”
叶修：“你看看，现在都没自信了。”
安文逸：“而且如果你是Omega，就算呆在这里也不能说是百分百安全，这里有两个Alpha，少数服从多数吧。”
黄少天抹了把脸，“你们兴欣人多了不起？就知道一起怼我的性别问题……”
罗辑叹气，“也不是揪着你性别问题不放，我就是觉得……你如果是个Omega，就太危险了，我们真的能保护好你？就算现在可以，我们走了以后呢？有千分之一不是Omega的可能性我也想去证实一下。”
黄少天有点奇怪，又有点感动，几步过去拍了拍罗辑的肩膀，“瞎想什么呢，哥可不是没自保能力的人，你们走了以后怎么办你也要担心？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被这个吃人的世界扣留下来的命？还是说你在担心我这账号卡？我走了以后夜雨声烦会像大漠孤烟石不转他们一样留下来？”
罗辑被他扯得一晃，怔怔地，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喃喃说了句“真是神了啊……”
叶修脑中有根神经跳了下，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抓住了什么，可下一秒那一瞬的清醒感又淹没在浩渺的意识之海中。
黄少天那边还在问“什么神了什么神了？我一语道什么破天机了吗？”
叶修拍拍他，“我先去户籍管理处探探情况，你呆这里别乱跑，回来再研究你的性别问题。”
“老叶你对谁发号施令呢，我可是蓝雨的人。”黄少天随口怼了一句。
“呃其实……”罗辑左右望望，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上班也快迟到了，赶紧跟上叶修往门外走。出了药铺后叶修往左罗辑往右，一个去户籍管理处一个去统计局，叶修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停下了。
他回头看见罗辑正望着他，被他发现，急忙掩去忧虑重重的眼神，挥手作别。
叶修心底怪异之感更甚，同时也以更快的速度遗忘了这一刻。
现在已是空积城的早市时间，街道被各种早点摊铺占据，加上马车往来，拥堵得寸步难行。叶修在人潮中分辨着各种气味，他对于性信号以外的嗅觉并没有增强，唯独性信号这一块，在他刻意关注之后
便如铺天盖地的巨网笼罩着空积城，满城都是令人心烦气躁的气味，叶修还没琢磨出怎么屏蔽掉这些多余气味，就已走出一公里，队伍频道开启。于是在被各种难闻气味搅得额头青筋直跳的同时，耳边又炸起了黄少天的声音。
又吵又乱的。
叶修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沸腾起来，让路人NPC都对他退避三舍。
进了户籍管理处，他还没缓过劲，护士一根针管就扎进他的手肘，取了一管血。
他坐到休息处等候，茫然地听着黄少天在跟安文逸讨论着什么分化不分化的问题，听了十来分钟，户籍管理处几名办事员向他涌来。
为首一人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您的Alpha信息素浓度非常高，超过目前所知极限数据，而且各项指标完全就是为战斗而生，可以说是天生的战争机器了！根据主脑给出的指示，我建议您加入皇家军团，您一定会有所建树的！”
旁边之前给他抽血的护士也双眼冒光，“您就是我们一直在等的救世主吗？我们一直在等待像您这样的一位Alpha出现，带领我们夺回人类失去的荣耀！”
看这一个两个夸张的演技，是触发任务剧情了？叶修无奈在心底发问。
【Alpha信息素由玩家脑内数据生成，由此触发的剧情，不在我的剧情数据库内，请玩家自行发挥。】AI撂摊子道。
叶修跟排队前来瞻仰他的NPC挨个握手，一路艰难地挤到前台，签字确认。
档案上除他的名字、性别外，还有分配的住址（一区埃德罗加大道467号202室）、职业建议（100%战斗法师匹配度、99%狂剑士匹配度、99%枪炮师匹配度等），以及一个五边形图表，图表五个角分别标注“精神、体能、战术、敏捷、基因”，这张图表里，五个象限数据全满，恨不得溢出。
“其实我刚才……可能是信息素爆发状态。”叶修迟疑了一下，最终决定把这句话烂死心底。数据这么变态，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那现在我还要做什么？”他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您已经满级了却还没转职……还是请您先勾选转职职业吧。”办事员说。
“不选可以吗，就这样算了吧。”叶修说。
办事员一阵无语。
“那么接下来您可以选择一份工作，这可以帮助您快速适应本城镇的生活，锻炼您的职业技能，您还可以领取各式各样的任务……”
荣耀大陆的工作分配建立在职业选择的基础之上，但考虑到玩家各项数值的个性化差异，数据特殊的玩家也可突破职业限制进行选择。叶修数据爆表，目前可以挑选除国家管理层以外的一切职务，办事员帮他拉出一米长的清单，并极力推荐皇家军团，称其为抵达权利巅峰的桥梁。
叶修读了工作说明，觉得这整天在王宫里巡逻等任务派发下来的工作让他来干搞不好他闲得无聊会拉出一支叛军来弑君篡位，最终他敲定的是佣兵团队长的位置。
那是一支人数至今未满二十，还在筹备中的新佣兵团，队长职位空缺。
“就它吧。”他确认加入后，佣兵团人数突破二十，正式成立。
NPC们遗憾不解眼巴巴地望着他。
“问个问题，”叶修对他们明显的失落不作理会，“如果我一直不来这里登记，会发生什么？”
坐在蒸汽时代风格的电脑显示器前的办事员十分不解，“为什么不来这里登记呢？”
“如果我忙忘了呢？你们这么没存在感。”叶修说。
“我查查看……”办事员敲键盘去了。
几分钟后他调出一条法规：“本城将对入城十日未登记者予以驱逐。”
“怎么驱逐？”叶修问。
“会自动移出本城。”办事员说。
叶修离开户籍管理处后就说：“刚才听到了吗？”
黄少天：“听到了，还有七天，不急。你先回来，安文逸发现了一点问题。”

贝尔娜街109号。
黄少天堵在门口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叶修，“你仔细看看我，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叶修上下打量他，“没问题啊？”
说着把他推进屋，锁了门。
柜台后安文逸瞥了他一眼，“这个点我可是要开店做生意的。”
“那我们去后面。”叶修把门又拉开了，推着黄少天往里走。
“……瞎眼。”他听到背后安文逸嘀咕着，不由有点想笑。
“你干什么神神秘秘的？”黄少天不解。
“指检啊。”叶修继续带着他往通向二楼的楼梯间去，中途又折回，在书房里绕了一圈，“甘油哪去了？”
黄少天抱着胳膊倚在楼梯口，“别瞎折腾了，老叶，让你来？你知道Omega生殖腔在哪儿么。”
叶修没翻到甘油，挑起一条眉毛看他，“Omega解剖图我看得挺仔细的。”
“用不着。”黄少天得意地笑，“刚刚就想跟你说这事了，还是安文逸发现的。你好好看看我，夜雨声烦年纪比我小多了，按照荣耀大陆的性别设定这游戏估计得R20，正巧这里的变异性别也是二十来岁才最终分化，我估计还没分化呢。也就是说，我有信息素，所以目前可以确认是变异性别没错，但我究竟最后会分化成Alpha还是Omega就说不定了。听户籍管理处的人说你信息素浓度很高吧，那你很可能会把信息素浓度很低的未分化人种误判为Omega呀。”
这全息荣耀里，光剑系走的是敏高血薄的灵巧路线，身型类似精灵族，夜雨声烦这账号仔细看来确实有种雌雄莫辩的少年感，说没分化还真挺有说服力的。
叶修沉默一会儿，摸出烟枪，说，“厉害了呀，黄少天，照这么说你还能开出个A不AO不O的人妖号了？”
“你妹的人妖号！我告诉你等夜雨声烦分化了铁定是个让你秒跪的Alpha！”黄少天怒道，“你就是想看我出丑现在看不到了就找茬是吧，我可了解你了你就是这种——”
他话还没喷完就被劈头盖脸压过来的Alpha信息素震懵了。
腿软，腰酸，心脏狂跳。
黄少天一屁股坐到楼梯上，愣愣望着肇事者。
叶修深吸入一口烟雾，再缓缓呼出，好整以暇地笑着，“说说看，你了解我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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