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灯

私设如山，包括但不限于：
1.向导可不以感情为基础与多名哨兵同时存在精神结合，但哨兵同时只可存在一个精神结合。 
2.肉体结合同时只能存在一个，肉体结合后会形成烙印。男性向导如作为受方，在经历肉体结合后会分化出孕育后代的机能。
3. 结合双方一方死亡，结合自动消失。
4.无精神体设定。

本章避雷：
※一句话楚苏
※哨兵企图脑内残杀同僚の修罗场

03

 

“我这么说你可能会不高兴，”这样的开头明显是在表达即使你不高兴我还是要说。苏沐橙走在叶修一步之前，转过来退着走，“你在向导圈子里，可是‘那个传说中的黑暗哨兵’啊，我们都觉得你根本不需要向导，即便是我吧，从小到大我给你做精神疏导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你突然说自己有个向导，先不论是不是我们出于某种缘故把他忘掉了，这事都有点不合理。你之前跟我形容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叶修哥，你不觉得他和你小时候说的理想型向导一模一样吗？”

叶修艰难地想了想。

十四五岁的小哨兵和苏家兄妹两人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轮到他时，他抽到了“形容一下心目中的异性”这张卡片。

当时他说了什么？他自己都没印象了。

苏沐橙看他这表情，就叹气，“小时候你说，你喜欢那种向导——眼睛大大的，脸圆嘟嘟的，捏在手里小小的软软的一只，还记得吗？然后你最近比划你向导，就说他脸型比较圆润，眼睛大大的水灵灵的，骨架子细，在男孩子里有点偏小巧的感觉，让哨兵看着就很有保护欲和占有欲。”

叶修头疼，“你一定是把我的原话添油加醋了，我的向导没有那么可爱，还有最后一句话是怎么回事？”

“是我对你心理的推测，差不多吧。”苏沐橙说，“领会精神就行啦。我就是想说，你们哨兵审美是不是都这样啊？你看过从平民区收缴来的碟没，十张碟九张封面都是这个类型的向导。”

“真没看过。”叶修毫不遗憾道，“非要说大众审美，你们向导喜欢的不也都是头发眼睛墨一样黑的霸气侧漏、八块腹肌人鱼线缺一不可、说话自带蔑视众生气场人设？”

苏沐橙撇嘴，“醒醒吧，八块腹肌哥。我只喜欢软软的大胸。”

叶修深色复杂地打量她，“楚云秀？”

苏沐橙转回去老老实实走路，“别歪楼，你有没有考虑一下你的向导是不是真人呀？”

“嗯。”叶修说，“是真人。”

“……别敷衍我。我探测过了，你连精神结合都没有，一口一个你的向导，有说服力么。以你的智力，能如此坚定相信只有自己一人相信的事情，是掌握了什么不可告人的证据吧。”

他们停在向导训练基地的大门外，春风穿过围栏带来各式各样的甜蜜的向导素，扑在叶修身上像投怀送抱。

他没什么感觉，还打了个喷嚏，挥挥手表示就此打住以及告别。

苏沐橙还是没走。

叶修无奈，“少儿不宜的证据，别问了。”

对方坚定而担忧地摇摇头。

“好吧，”叶修妥协，放苏沐橙一缕探究的神思来到自己脑中，用思维秘密对话，“我们肉体结合了。”

“你们——你们！你们还不是合法配偶，这不是强令禁止的？！你们被发现的话……你就要被处决？”

叶修干巴巴地笑了声，“是啊，我知道。”

苏沐橙的意识焦虑极了，但突然又冷静下来，“这是真的假的？”

犹豫了一阵子，叶修终于决定告诉她，“是真的，有烙印。”

苏沐橙视线飘向他腰带以下。

“想都别想。”叶修劝阻她，挥手作别。

 

这是比一纸承诺书更有说服力的证据。在他脐下三寸位置有块形状看起来像太刀的色素沉淀，黄少天的在尾椎，是一支尖锐的战矛。

教科书的说法是哨向结合后彼此的信息素会累积在“结合接收器”的位置，形态因人而异。烙印对哨兵没什么妨碍，但对向导就意义重大了。女性向导会直接进入结合热期，男性向导被烙印后体内激素会发生变化，经过一系列精密的调节，最终分化出可孕育生命的器官。

因向导这种特殊生理构成，在体力方面又没有优势，法律为了保护向导，就有了在哨向登记为合法配偶前，不允许进行肉体结合的条款。一旦被发现非法肉体结合，哨兵全责。

叶修少时上课听讲不认真，哨向理论课知识点又极多，还夹杂着各种要考到的法律条款，对这一块他就形成了心里抵触。虽然为了通过考试，知识点有背，但他始终持怀疑态度。

哨兵全责。

听到这四个字，同班的向导纷纷叫好，而他身为哨兵，隐约觉得苦涩。

在任何时代向导都是当权者想牢牢控制于掌心的存在，他们是财富，是筹码，是胡萝卜是小甜饼还是毒药。他们要被重点保护，他们那么柔弱，怎么可以走出舒适圈，怎么可以也像哨兵一样有不可控的生理需求。

他在哨向学院接受洗脑的年纪，他的向导还不知在哪里撒野，当他辍学离家出走进入嘉世塔时，战争也开始了，他的向导被伯乐相中直接领入蓝雨塔，还未成年，生理知识匮乏，像一把刚淬火而出只懂得杀敌的利剑。

要说犯罪，的确是他全责。

嘉世与蓝雨交锋的那一天，他们枪管中第一发子弹对撞出火星的时候叶修就看到了他们的未来。

不需要向导的黑暗哨兵，和不需要哨兵的黑暗向导，他们将会是难缠的敌人以及此生难逃的挚爱。

他什么都知道，可是他毫无作为。如果愿意，他可以从开始就截断蓝雨那位向导对他的崇拜。他可以做一个很坏的哨兵，只要一个轻佻的动作就能打破向导的幻想，让向导意识到他端正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侵犯和占有向导的野兽之心。

但他没有。

他伪装着，像海市蜃楼像遥不可及的山脉，引着他的向导追逐他、向他沦陷。

黄少天以为是自己在追求他，他却清楚先下手的人究竟是谁。在他们的关系里，他才是狡猾的猎人。

所以罪责也该他一人承担。

 

烙印产生的时候，他脑中就有了清晰的判断。这是他的向导了，七年敌对，国别阻止不了他们，两年同盟，朝夕相处也没生厌倦。哪怕黄少天要告他，要他被处以死刑，用他的死亡来抹消烙印，他也毫无怨言。

适逢假期，黄少天后几日在他眼皮底下分化，瞒着整个世界与高热和剧痛对抗。叶修头一回实实在在看到男性向导分化的场面，比教科书里苍白的陈述惨烈百倍。

没有医生的指导，全靠网络上左一段右一段的分化期事项提醒。叶修后悔没有遵纪守法先与黄少天登记结婚，他想即使被亡灵谴责，即使有负承诺即使后半生都要活在自责中，他也该早些给他的向导一个受法律保护的地位，申请到一个特护病房。

而不是在狭窄昏暗的宿舍里完成这个将给他的身心都带来剧变的仪式。

向导腹腔里原本只有种子大的子宫抽干了身体的养分迅速生长，狭窄的盆骨前端裂开，软骨覆上，他体内脏器几乎是被打乱重组了一遍，过载的代谢率让他瘦到脸颊凹陷，高热又让他神志不清，吃不进任何东西。没有医院的条件，输不了营养液，黄少天整个人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到了分化末期，痛觉终于变得麻木时他嘀咕起年少在故乡吃过的小吃名字，虾饺还是王家的好吃，皮薄得牙齿一碰就破，肉质清脆，肠粉要黑椒牛柳加个鸡蛋不要蔬菜。叶修听得哭笑不得，抱他去浴缸里放温水泡着，模拟羊水环境有利于安抚向导分化末期不稳定的荷尔蒙。

然后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的向导拉着他不让他走，生理泪水毫无知觉地从眼眶里滚落，融在水中了无痕迹，他被分化期折磨得瘦骨嶙峋，几乎扛不住水的浮力，脆弱又无助。于是叶修也躺进去，让向导伏在他胸口，他摸小猫一样地抚摸向导的脊背。

黄少天迷迷糊糊抱怨他身上硬邦邦的一点都不软绵，这什么沙发呀一点都不符合人体工学，我一次任务几十万上下怎么就买了这么个便宜货。

叶修又听了半刻钟，觉得黄少天嗓子有点哑，才以吻封缄。

“别逗比了，”他说，“这种时候你还想着安慰我？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脆皮么。”

黄少天怔了怔，终于有气无力地伏下去，“你一脸的‘我错了我该死我要负全责’啊。”

他们沉默着相拥，只听得到水流和呼吸声，过了不知多久，黄少天挣扎起身。

“结束了。”黄少天握紧他的手腕，眉眼透着倦意，“叶修，我自己的选择，无论导致什么结果，都由我一人承担，用不着你负责。”

叶修心里有些发毛，“怎么就用不着我负责了？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

黄少天挣脱他的手臂，从浴缸里爬出来，一个不稳，跌坐在马桶盖上。叶修忙抖开浴巾把人裹住，黄少天再次紧紧握住他手腕，以这具濒临枯竭的身体里几乎不可能有的力度。

“你是哨兵，你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懂。”他充血的眼眶透着点疯狂，一字一顿，“对向导来说，这就是一个巴掌也拍得响的事情！”

知道向导再这么跟他犟下去，身体肯定吃不消，叶修嘴上赶紧安抚说好好好，是是是，你都是对的，就按你说的做，内心却在腹诽：一个巴掌拍得响是什么意思，敢情哨兵就是个提线木偶？

 

04

 

第二次心理辅导，张新杰作出倾听者的姿态，不断地以看似认同和鼓励的语气让叶修留意他所说的故事中的矛盾之处。

譬如为什么不需要精神结合那么多年都过去了，现在才决定结婚，明明是向导先求婚，为什么后又疑似悔婚。

叶修对矛盾点并不愿多谈，这加深了张新杰对他病情的判断。

毫无信任可言的医患二人最后只能面对面喝水熬时间。

熬到最后一分钟，张新杰起身送客，“你有太多秘密，你不愿讲，那我也帮不了你。”

叶修微笑，“你已经帮到我了，谢谢。”

他仍被警卫跟着，一路浩浩荡荡去了图书馆。从张新杰那里他反套出的信息已足够他定位那个与他病情相似的哨兵。因伤退役，在军中仍有关系，与张新杰熟识……

哨兵自杀率一直受到舆论极大关注，每年三月前都会印制出版上一年的自杀行为监管报告供社会监督。叶修手里这一本是今年刚出炉的，几乎崭新。

他打开终端，逐条对比监管报告和网上按时间排序的自杀新闻，发现一条新闻对自杀者的描述与监管报告上不太一致，而网上目击者的描述更符合他对那位哨兵的侧写。

三十岁上下，右臂有伤，退役多年。邻居闻到他家门缝里泄露出的煤气味了报警，警察撬开门时，哨兵已经死去。

警察对整栋楼都进行了疏散，社区物业的BBS当天被刷爆。

叶修转身对四名恪尽职守站在他背后的警卫说：“我要去找个平民问些事情，不违法吧？”

警卫头子说：“我们没有接到限制您行动的通知。”

叶修点头，“那就麻烦你们跟我走一趟了。”

 

馨园小区在市中心边缘地带，距离军区倒是很近，打车过去不过十几分钟路程。叶修没有甩掉四条尾巴的打算，光明正大也不绕圈就找到了那名自杀哨兵的住处。

五层的老民宅没有电梯，楼道入口贴满了小广告和出租告示，墙壁很久未经粉刷，多处被经年累月的管道渗水浸泡得鼓胀起皮，露出里面锈红的砖。角落挂满了蛛丝，如果不是住户的门内还传出狗叫和小孩的哭闹声，叶修几乎要怀疑这里已被世人遗忘。

接下来所有这一切自然都发生在监视者眼皮底下。叶修撕掉防盗门上的封条，撬锁进去。

窗户紧闭，即使时隔数月，煤气味还未散尽，叶修推开门的瞬间嗅觉便受到了冲击。他有点晕，按了按太阳穴，四处环顾，窗上也有封条，沙发上画着白线，是一个人倒在沙发上的形状，脚冲南，头冲北。这是个堪称家徒四壁的家，除案发现场的沙发外，家具只有一个既做茶几又做餐桌的矮八仙桌，桌上无序地摆着一只陶瓷水杯，一包抽纸，四五本社区发的日用品宣传杂志，以及单只哑铃。

对普通人甚至A级哨兵来说，这间屋子里可能没什么信息，但叶修是个万中无一的S级，五感低于他的人认为无甚异常的事物，在他这里像细胞在显微镜下被高倍放大处理后，就会多出很多信息。

这里有干涸很久的血腥味，被煤气味包裹着，有人故意不让煤气味散尽，想以此来作掩护，却没想到对天赋异凛的哨兵来说，这正是保存案发现场气息的好办法，只是提取信息的过程略痛苦而已。

沙发南边的扶手残留着人体油脂，而北边扶手几乎没有，屋主的习惯应是头冲南躺在沙发上，与死亡姿势相反。

这是场谋杀。叶修叹了口气，提升到极致的五感让他不得不被煤气味醺到头痛难忍。他过去推开窗户，风灌进屋子，不多时，他听到极微弱的一点铃声，应是风吹进某处缝隙触发的。

他几乎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死者给未来将与他有同样遭遇的哨兵留下的信息。

叶修望向跟着他的四名警卫，后者不明所以地回望他。

“你们回避一下？”

四人整齐划一地摇头。

“那就对不住了。”叶修叹气，“见者有份……我不是有意让你们和我一样死于非命。”

他循着铃声找到卧室的衣柜，在外套间摸索出两根用线悬挂在横杆下的针，方才就是针的磁场因空气流动微微摩擦的声音。

无奈地蹲下来翻找许久，叶修终于靠触觉找到一件可能有古怪的棒球衫。

他把棒球衫穿在身上，在警卫越发不解的眼神中原路返回。

 

虽然以“病情严重需要观察”为由安插了监控，但考虑到叶修在军中的地位和威信，联盟未剥夺他基本的隐私。他在宿舍里人畜无害顶多只能祸害自己的时间，警卫只会安安静静守在门外。

因此无论他从棒球衫里翻出了什么，监视者都会认为他找到了他们不希望他找到的东西。

实际上叶修从棒球衫的内衬里只找到了一张手机卡。手机早在三战前就被终端手环代替了，现在要弄来一台并不容易。他在终端上搜索二手手机卖家，找了个同城的下单。

干完这些他才想到自己没吃晚饭，食堂早就关门了，只能点昂贵的二十四小时私房小炒部的外卖。

半小时后有人敲门，他一开门，是拎着盖浇饭的喻文州，后者对门口警卫笑笑，说，“我来给老朋友送个饭。”

见警卫似乎要跟进来，喻文州又说：“没事，叶神如果犯了精神病，我会通知你们的。”说着举起店家赠送的尖叫鸡钥匙链。

叶修整个人都是无语状态，坐回沙发上。

喻文州关上门，脸上笑意就被疲倦淹没，把盖浇饭放在叶修面前茶几上，自己搬了书桌前的椅子坐到对面，“你吃你的，我给你说三件事。”

 

喻文州说，这几天他用自己记忆中的数据，推演了他进蓝雨后的每一场战斗，结果发现如果是以记忆中敌我双方的战斗配置数据来推演，他们很难侥幸活到三战结束。全哨兵阵容不是不可能打败哨向搭配，但——会有机动性上的细微漏洞，他们的信息传递若是仅靠无线电，将比靠向导精神链接直接进行脑内沟通的队伍慢一段电信号流通时间。在他的演算里，他们的胜场中，队伍的信息传达速度丝毫不能比有向导的队伍慢——甚至要比敌方更快，他们的信息传递要快得违反电信号传播极限。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队里有一个隐形的，并且在精神领域有压倒性优势的向导存在。

叶修点点头，“少天一直说你很厉害，原来是这样。第二件事呢？”

喻文州迟疑了一下，“第二件事，我说之前你先别喝水。”

叶修端水杯的手并未收回，“没问题，你说吧。”

喻文州：“我和你的向导，精神结合了。”

叶修不小心捏碎了玻璃杯，水泼在他膝盖和地毯上，他没去理会，只是把脚边的碎片拨开。

“不止是我。”喻文州似乎觉得应该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继续说，“全队五名哨兵，都已与一个‘不存在’的向导有精神结合。这件事是新来的那个小向导跟我们练习建立精神链接时发现的，小卢说我们的精神领域被某个很强的力量封住了，他只能进行最浅层次的表意识链接，再稍进一步就会被反弹出去。我没跟别人精神结合过，不知道精神结合后哨兵会有什么感觉，但现在仔细想想，好像是有些不同。这些天总感觉自己内心非常平静。”

叶修去摸沙发夹缝里的烟，这还是为了躲避黄少天的搜查养成的习惯。

防风打火机在他手里擦了好几下都只是蹦出火花，终于点着时，他手指都有点抖。

精神结合。除恋人关系产生的本能需求会让哨向无意识地想进行精神结合外，也可有意识引发，它本质的作用是加固精神链接、乃至为哨兵构建出一个只要向导不死亡就不会破碎的精神结界。

——是遇到了怎样致命的危机，向导才会不得不一次与五名哨兵精神结合？难道遇到了比S级向导更强的向导的精神攻击？或者……是因为向导突发了结合热？

蓦然想起分化后的黄少天结合热潮频发时，那思维屏障全开，等待哨兵进入与之结合的毫无防备的情态，叶修深吸一口烟雾。但他脐下三寸的烙印还在，如果他的向导与别的哨兵……那他的烙印也会因向导那边的烙印被另一名哨兵覆盖而失去链接消失掉。他的烙印部位因疑心而发烫，叫嚣着存在感。

“其他的以后再说。”叶修止住发散的思绪，“你们有精神结合，你知道他在哪吗？”

喻文州叹了一声，“这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三件事。我们感知不到他在哪。我们出任务的方位也无法告诉你，任务结束后，我们就遗忘了和任务内容有关的事情，仅存有限的意识向我们下达任务结束、返回联盟的指令。”

“还有别的吗？”叶修说。

“我能掌握的情报已经全部给你了，我的诚意你应该清楚。”喻文州说，“现在请告诉我你所知道的。”

“我所知道的？”叶修掸落手指上的烟灰，“以前你们一起出任务我从没说什么，因为他告诉我他是黑暗向导，不需要也并不想与他任何队友发展到这一步，我猜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迫不得已，以至于他选择与你们精神结合，但是抱歉，即便如此，我也不想和你交换情报。他是我的向导，你止步于此吧。”

封闭空间里哨兵攻击性的信息素几乎凝成有实质的刀锋，抵在另一名哨兵的喉咙上。

喻文州呼吸变得轻缓，减少吸入量，对于屋主的威胁他看似没有反感，仍是语气温和，“你找你的向导，我找我的队友，这不冲突。”

叶修漠然笑了笑，“给你提个醒，一方死亡，精神结合自动消失。跟我组队寻人，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我会很乐意看你们死掉，你说冲不冲突？”

“……”他说得很有道理，喻文州有一瞬的无言以对，“我去开扇窗户。”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