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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黄/哨向】处决 7

私设如山,包括但不限于:
1.向导可不以感情为基础与多名哨兵同时存在精神结合,但哨兵同时只可存在一个精神结合。
2.肉体结合同时只能存在一个,肉体结合后会形成烙印。男性向导如作为受方,在经历肉体结合后会分化出孕育后代的机能。
3. 结合双方一方死亡,结合自动消失。
4.无精神体设定。



12

楚云秀将车开到离嘉世驻地较近的一条林荫路上,接了苏沐橙。
苏沐橙扒着前窗确认叶修没少块肉后,艰难挤进堆满购物袋和箱子的后座,好奇道:“这么多补给,你要出远门吗?”
楚云秀应了声是,苏沐橙随口问:“什么任务啊,瞧你这架势,生存环境很恶劣?”
楚云秀又嗯了一声,指指叶修,“烟是他的。”叶修淡定顶锅,不作任何辩解。
三人去偏远的小炒部找个角落坐下,点了几个家常菜,开啤酒给叶修接风洗尘。叶修是一杯就倒,喝不了酒,仅沾唇意思意思,楚云秀倒是找各种由头不断给自己满上,喝得两颊酡红,饭也没吃几口,很快往苏沐橙肩膀上一歪,再不搭理人了。
叶修看苏沐橙两眼闪闪烁烁,知道她大概憋了成百上千个问题想问,但他不打算让她牵扯进来,就装作读不懂的样子,起身去付了钱。他送完两人,回到宿舍刚过八点,没等多久喻文州就到了。
蓝雨的哨兵身上还带着消毒水味,精神略显萎靡,之前通话时看全息影像还好,现在就比较明显。
“我听说你痊愈了,”喻文州也不废话,直接切入主题道,“那么几天前我跟你在这里的谈话你可能都不记得?”
叶修何止记不得谈话内容,他是根本不记得曾在这里见过蓝雨队长。
喻文州接收到他的眼神,点点头表示理解,“失忆也许是好事。”
“有坏消息?”叶修直觉如此,“我心理承受能力还行,你说吧。”
喻文州就说了,“我和你的向导精神结合过,不止是我,蓝雨另外还有四名哨兵与他也有精神结合,估计是上次任务中发生的。”
叶修皱了下眉,“他是蓝雨的人?蓝雨不是出了名的和尚庙……”
“还是叶神你告诉我蓝雨有那么一位向导的,只不过当时大家都以为你精神不正常。”
叶修摆摆手示意他继续。
喻文州继续道,“今天我们的精神结合同时破裂。你的向导可能已经不在了。”
叶修伸手去摸沙发缝,果然又摸到一盒烟,抽出一根夹在手里却没有点上,只是在烟盒上敲了敲,说,“你恢复得很快。”
“结合很浅。”
“之前你能感知到他的方位吗?”
“结合很浅。”喻文州重复了一遍,“但他给我的精神屏障崩塌的那一刻我看见他所见的东西了,据说向导濒死时精神波动剧烈,就会产生通感。”
那显然是种糟糕的经历。
喻文州起身去厨房给自己接了杯水,润过喉咙才慢慢地说,“他去了一间手术室,墙壁涂料是早于这个时代的常用颜色,我能看到他扶着墙走进去,但痛觉让我没法定位。”
叶修想起自己看见的血手,那只手的痉挛姿态无疑是因为痛苦。
“还有什么?”
喻文州叹气,“没了。”
叶修清楚以喻文州的性格,该说的不用追问也会说,不该说的追问也没用。
他将手里蹂躏得快要散掉的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失忆是好事?对他的情绪的确是好事,他可以冷静面对接收到的信息。
“我失忆前跟你讨论过什么?”
他问起这个环节。
喻文州从回忆通感瞬间的痛苦中抽离,恢复了一贯淡定的表情,“部分对话,开头我们重复了一遍,与上次不同,你对我不再有杀意,我想这是失忆的作用。还有一部分涉及政治问题,之前你似乎对各个时代向导和哨兵的人数比例有点看法。”
他停顿下,“还记得你对此有什么独到见解吗?”
叶修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事实上,上次你没有说出你的‘见解’,只是引导我看见了‘问题’。这个问题本身应该是你的向导引发的,”喻文州说,“你失忆之后与他有关的蝴蝶效应也都解除了,但传导到我这个环节的效果不受影响。”
像是被已消失的过去的自己回望了一眼,棋盘上散乱落棋子逐渐收回手中。
失忆前的自己为什么要对喻文州说起这些?叶修自认不是多嘴的人,这样说显然具有目的性。喻文州来自蓝雨那出了名的和尚庙,要说哪个地区哨塔对哨向比例最敏感,蓝雨是首选,喻文州作为队长肯定没少动脑筋。
“那么,你也觉得有问题?”
“蓝雨基本没有向导,”喻文州说,“可以解释为蓝雨起势晚,错过了群雄逐鹿的时代。但参考以前各哨塔间收集的谍报……和蓝雨同时起步的哨塔在发展几年后,哨向比例都稳定在了10比1,而蓝雨没有,蓝雨的情况比较特殊,你想说的问题突破口应该就在这里。”
“并不是蓝雨特殊,而是在所有未能‘符合规律’发展起来的哨塔中,只有蓝雨坚持了下来。”叶修纠正道,“我的记忆有漏洞,现在去回忆的话,只能想起蓝雨战术比较猥琐,正面硬扛很少,必要时刻缺少一半制胜核心……”
“是那位向导。”喻文州笑了笑,“其实我也不记得,但我脑内储存的战场数据知道他必须存在,否则蓝雨就不可能是现在的蓝雨。以质代替量,你想知道蓝雨是怎么培养出这样一个向导的,是吗?”
想知道的是以前的叶修,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叶修没有否认,接过了失忆前的自己的接力棒,一点儿也不客气地问:“蓝雨有什么秘密训练法?”
“训练方案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喻文州一脸即使有我也不可能透露给你的礼貌微笑,“我滤了一遍,蓝雨比较特别的地方,是一位前辈,他培养的哨兵有些具有明显缺陷,本应该被淘汰,但他给了他们机会。叶神可能认识,他叫魏琛。”

13

叶修的确认识魏琛。
那是源于一次跨界逃犯追捕任务,魏琛在该逃犯所在组织扎根于蓝雨地界的毒瘤酒吧卧底,等着核实一场道听途说的交易。
叶修通过上级安排取得了蓝雨的紧急通行证,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而伪装成无党派混混,但魏琛正深入敌后,没能及时得到相关情报,看这哨兵信息素强得让人恶心,以为他闹事来了,点头哈腰递烟倒酒,最后还为了作秀维护老板缩手缩脚地跟他打了一架。
他结束任务离开蓝雨时,蓝雨安排魏琛去送行,说是友好送别实际上是为了确认他离开蓝雨地界,两人一碰面,魏琛就很尴尬了。
叶修还清晰记得在蓝雨边界魏琛尬聊完了就开始没脸没皮地套他话,打听嘉世的向导哪儿挖来的,怎么培养的。叶修不负责招揽人手,又是个不需要向导的黑暗哨兵,自然对蓝雨队长的苦处无法感同身受,幸灾乐祸嘲讽了几句,魏琛怒了,说你小子等着,我蓝雨的向导早晚有一天把你灭了。叶修说你们现在连个向导都没有,等训练出来恐怕我都老了,尊老爱幼懂不懂。
魏琛说您老赶紧回家养老吧,我已经有人选了,那小孩儿可不尊老,您老了他照样打你,到时候请多多关照。
叶修在回忆里逛了一圈,越发觉得魏琛说的那小孩指不定就是他的向导。
魏琛退伍后喻文州接手,蓝雨的风格还是魏琛在时那样的机动灵活,但蓝雨的势头变得强劲,就好像……在他空缺的记忆里的每个关键环节,蓝雨都有一柄利剑补了进去。

喻文州对他表示认识魏琛显得松了一口气。
“你第一次来蓝雨找你的向导,没找着后问我:魏琛在哪。”
到这里,叶修却是不记得了,他寻找魏琛的目的显然也和他的向导有关。
喻文州继续道:“我告诉你他退伍后就失去了联系,那时我并不想告诉你和蓝雨有关的情报,后来你提醒了我魏琛也许是关键环节——不止是为了证明你的向导存在。于是我决定按照你给的方向试一试。”
叶修没对他之前的故意隐瞒表达任何看法,仅仅是做了个请继续的礼貌手势,“然后?”
“你失忆前我们刚达成合作协议,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都请你为蓝雨保密。”喻文州说。
叶修笑了一声,“合作协议?我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喻文州也微微笑了笑,“交换情报,合作找回那位失踪向导的协议。那时候你没有失忆,你很清楚我这里有你需要的情报。”
“我不相信。”叶修不甚在意道,“但如果你有情报要拿来分享,我自当守口如瓶。”
“分享?情报从不是用来分享的。”喻文州说,“我给你情报,作为交换,你查到任何与我蓝雨向导失踪有关的信息,我也需要知道。不牵扯嘉世、蓝雨,只涉及你的向导、我的队友,只是为了一个答案,或许是……一场应该举行的葬礼。”
最后两个字似乎说动了叶修。
“这些都是后话了,”喻文州感叹道,“先说说魏琛吧。”

魏琛退伍后,喻文州是他与蓝雨高层的秘密联络人,“秘密联络人”听起来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掺杂其中,但在魏琛退伍后的许多年里他们实际上只联系过一次。
那是在蓝雨损失了大量哨兵之后。高层给喻文州一个号码,让他对接招募哨兵的事情。喻文州一开始感到奇怪:蓝雨的管理日益规范,哨兵招募早已并入后勤业务范围。他联系了那个号码,然后便听出前队长魏琛那被酒浇灌得粗糙的声音。
他按要求询问魏琛有没有什么人才可引荐,魏琛沉默了一会儿——这段沉默时间喻文州推测是记忆被修改后的空白,期间他们应该进行过一些事关那位向导的对话——之后魏琛让他等几天。几天后他收到了魏琛发来的名单,那张名单上推荐的哨兵大多数服役至今。
按照喻文州的推测,魏琛对蓝雨那位向导的了解非同一般,可以以他、以及喻文州为蓝雨双核进行哨兵换血,且魏琛行踪成迷,蓝雨向导很可能没有抹去他记忆的条件。
他通过那个号码联系魏琛,但终端显示对方已注销,他一直想着这件事情,与蓝雨新来的小向导训练时,思维不慎被探知,或者说,如失忆前的叶修所期待的那样,反侦查了卢瀚文一回。
卢瀚文说他的引荐人正是魏琛,魏琛在蓝雨老家的棚户区发现了他,说他和他以前训练的某位向导很像,很有天赋,就带他去蓝雨哨塔。
蓝雨哨塔在联盟成立后,和各地方哨塔一样,主力去往第一区的驻地,留下部分人员维持运转,卢瀚文在蓝雨塔接受培训快两年后,收到了调任通知,因此前往一区。
喻文州详细问了他怎么认识魏琛的,从他的话里提取到一个异常信号:卢瀚文认识魏琛时,尚未觉醒为向导,五感平平,也不可能是哨兵。魏琛赏识他,说他和“那位向导”很像,那么相像的自然不可能是身为向导的能力,而是其他什么特质。
究竟是什么特质得到了魏琛的赏识,又是靠什么办法,辨识出一个未觉醒的孩子可以觉醒为向导,喻文州凭借现有情报无法作出合理推测。
他要找魏琛出来,情报部查不到魏琛的任何网络登记信息,这个人似乎极其油滑地避开了现代人赖以生存却也因此会受到监控的电子产品,仅仅在卢瀚文记忆里留下一个他常光顾的地址。
五区的一家地下酒馆,挤满了赌徒和酒鬼,还隐晦地经营某种皮肉生意,靠卫星地图探查,那位置用了一家电子设备维修公司作掩护,喻文州告诉叶修地址是建设路172号。
那是两年前魏琛常去地方,喻文州不敢确定到了那里是否能有收获,叶修却是立刻从终端召出卫星地图,划定了从军区到第十区的路线,其间稍微绕了点路经过蓝雨。
“一个地址在你眼前出现一次可能是巧合,出现两次,我一般视为召唤。”叶修点了点那个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地方说。
喻文州的视线顺着发光的路径走到最终的目的地,那打了红叉的地方,卫星图上看是一片绿荫浓郁的山区,山峦间有旋涡状雾气遮掩,放大也看不清全貌。
“这是哪里?”他问。
“第十区。”叶修说,“带一名你在蓝雨能找到的最消极怠工的哨兵,我们明天出发。”
喻文州沉默了一下,“我什么时候答应接这个任务的?”
“见者有份。”叶修说,“以及……合作协议,你说的。”
哨兵的直觉让喻文州想拒绝这个任务,云雾缭绕的山区和叶修要求的“最消极怠工的哨兵”都透着陷阱的味道。
他还想说些什么,叶修的终端却响了,一段紧急通话跳出来挡在了地图之前。
叶修去浴室点开了通讯,苏沐橙的半身影像传输进来,急切道:“云秀跟我告别时在我的潜意识里植入了一个信息,目前还在潜伏期,我没法告诉你它是什么,但我能感觉到她动了我的大脑……叶修,你们这个任务怕是有问题——”
“也许她只是想测试你会不会出轨呢,”叶修并不受她焦虑情绪的感染,语气平和地说,“小俩口别闹。”
“……”苏沐橙的无奈让影像都有些扭曲的波纹,“什么小俩口,跟你说正事呢!”
“你们不会还没告白吧?”叶修诧异道。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动作那么快,证还没扯就全垒打,禽兽。”苏沐橙怼了几句。
完全想不起自己做过什么为什么连苏沐橙都知道了的叶修只能苦笑,“我也很震惊我居然是这种人。”
“我也很……难以置信。”苏沐橙嘀咕。“但别以为引起我的好奇心你就可以歪楼啊,我刚刚说你们这个任务怕是有问题,你就歪楼,你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叶修拗不过她,“我们都知道。”
苏沐橙沉默一会儿。
这段时间漫长得足够他们将所有对抗此次任务的措施以及所有结局都考虑个遍,在无数个平行世界里穿梭试图找到最佳途径,但胜率只可能存在于未知选项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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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