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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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特X杰克】世故是青涩少年的坟墓(中)

年轻的斯派洛攀在桅杆上,同样年轻的贝克特站在甲板上面向日暮中的大海。斯派洛低头就看得见他眼里映着熊熊燃烧的云霞,几乎要将他抓往巨浪滔天的地方。

“我该回去工作了。”贝克特轻描淡写地说。

斯派洛抓住绳索荡下来,几乎撞到贝克特身上,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有自信拿捏得当,他停在一个低头就能磕破贝克特脑袋的距离,而对方只是挑了挑眉毛,没有后退半步。

“工作,你就知道工作,除了工作你还知道什么?”斯派洛太清楚自己偏头一笑有多妖娆,但此时此刻这在他自己心里也仅仅是个模仿游戏,一个可能会吓跑别人的小玩笑。却没想到贝克特脸上仍是一派任你怎么作妖的坦然,回答说:“就是这份工作让我能聘用你。”

疯子,醉鬼,神经病,总而言之是只怪物。斯派洛听了太多。如果他是别人口中的怪物,那聘用他的贝克特就是饲养怪物的怪物,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人模狗样。连他也无法透过贝克特一丝不苟的衣装和不温不火的表情看清内核。

“真是狡猾。”斯派洛说,“你一定很会讨女人欢心。”

贝克特不作反驳,只是露出堪比蒙娜丽莎的微笑。斯派洛次次打到棉花墙上,整颗心都憋得发痛,只能责怪自己不知何时染上的有事没事惹贝克特玩的坏习惯。

他们走过初夏傍晚潮气郁葱的街道,不需要马车,很快就抵达了东印度公司的办事处。他在岸上没有等他返航的家人或女孩,却已习惯于他的雇主为他安排好一切,即使随着时间流逝,雇主提供的住所从租房升级到私宅,他也像接受大海的富饶同时接受大海的狂暴一样,对好坏优劣都受之无愧,并且从没考虑过自己该交出怎样的回报,或至少降低招惹贝克特的次数。贝克特是他在岸上少有的惯性,他如果想跟着他,一整船朗姆都拦不住。哦,朗姆。斯派洛的注意力又被玻璃瓶里的棕褐色液体吸引了,几乎遗忘了办公桌对面埋头卷宗的雇主,过了几个小时他仍在喝酒,而雇主仍在工作。

是酒精或是令人晕眩的大地让斯派洛逐渐神志不清,他感到自己仍航行在海上,不曾着陆,甲板摇摇晃晃,他倾身搂住距离他最近的柱子。柱子暖暖的,他用脸颊蹭了蹭,发出一声舒适的咕噜。柱子轻笑着,似乎烦恼又似乎无可奈何地自语道:“我是不是养了只猫,不陪它玩它就不让我工作。”

“不要工作,”斯派洛努力抓回点儿语言能力,“都半夜了,”他醉眼迷离,趴在贝克特肩头咯咯地笑,“我带你去做点儿别的事情,你一定没去过。”

说完他就自行出门了,没有回头却猜得到贝克特一定是盯着桌面挣扎了片刻,最终放弃工作追上来。他拎着酒瓶,时不时喝上一大口,走着歪七扭八的路线,没有丝毫担忧自己会给雇主留下嗜酒放纵的印象。

他踩进不久前的雨季在羊肠小路上留下的烂泥里,即使要途径这样恶劣的环境,背后那个沉稳的脚步声也没有停下,令斯派洛越发想探究他的底线。他在一扇门前扭回身来,“你的船员们上岸后必做三件事,回家,喝酒,泡妞。现在我来教你最后一样。”

这里显然是个和卡特勒•贝克特从头到脚都不相匹配的地方,是斯派洛从诸多可供选择的对象中挑出的卖相最糟糕的一个,打开门就能看到黑暗狭窄的厨房和通往唯一一间卧室的楼梯,放眼望去除了泥土就是木头,只有走进卧室才能看到一点儿附庸风雅的装潢,但也仅限于床上的布料。

两张床,两个睡眼惺忪爬起来看向他们的双胞胎暗娼。

“你先挑。要哪一个?”斯派洛做出请的姿势。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包括贝克特落荒而逃或贝克特甩他一耳光再落荒而逃,但实际上他的雇主只是在他做出邀请后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似乎在问你脑子里进了朗姆?

斯派洛又仰头喝了一口酒,凑过去咬耳朵:“别告诉我你没开过荤。

双胞姐妹俏生生地笑起来。贝克特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我带你去找更好的。”

“这叫打野味,”斯派洛张开手臂,“以及分享野味。”他期待着对方先精神崩溃,拒绝这场疯狂的,坦诚相见的所谓野味分享,他可不想在姑娘怀里时还能看见对面床上一丝不挂的同性生物,这只是个无论谁先逃跑双方都会松一口气的游戏。

然而斯派洛输了,贝克特没有崩溃,贝克特脚步稳稳地走到一张床前,向双胞胎中的一个伸出手,把骑虎难下的斯派洛晾在一旁。斯派洛瞬间酒醒了大半,败犬样低着头,扭扭捏捏遮遮掩掩地解起纽扣,全程都不敢望向旁边,贝克特似乎都比他更乐在其中,他能清楚听到对面压抑的呼吸,每次强力的撞击声都近在咫尺,好像被钉在那人身下的不是她而是他,是他在被迫吃力地吞含迎合以至发出焦渴呜咽,他血液沸腾从脖子烧到耳朵,酒精焚烧蒸腾着内脏让腰肢阵阵酸软。

他想这真是自作自受,真是要了命了。

他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自己在海上在陆地都心痒难耐,不招惹那人就好像永远没法出海一样煎熬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看那人一本正经的模样就不痛快。

斯派洛被并不了解自己的自己吓坏了,草草结束掉这场闹剧,回程时将一切罪责都推给朗姆。他不想提,贝克特也很安静,刚走出这条窄巷就看见贝克特的马车也静静地等在路口。

“上车。”贝克特在他腰后拍了拍,简短地给出命令,荒唐的一夜就这么被带过了,好像他们不过是出门应酬晚归。斯派洛这才放松下来。

马车抵达贝克特那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宅子,贝克特很少留宿,斯派洛又经常出海,导致女仆平时只打扫一间卧室,座钟上时间已过了凌晨三点,贝克特告诉女仆今晚不必折腾,推着斯派洛就去了主卧。

“你这样我们会被传出丑闻的。”斯派洛扒着门框不愿进去,冲贝克特眨巴眨巴眼,他可不会直说其实是自己心乱如麻。

“呵,”贝克特冷笑,“早就有人怀疑我养了一只金丝雀。”

“你在说我?”斯派洛干笑着指指自己的鼻子,“我,这个我?”

“杰克,”贝克特似乎困乏到失去耐心,眉心拧出褶皱,“你很漂亮,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比女人更美,但这不一定是好事,你太扎眼太不知收敛了。我重用你似乎对你、对我都是个错误。”

“我不是靠脸吃饭的。”斯派洛摆出严肃姿态,“我比你任何一个船员都更了解大海的脾气,而且我很正直,我替你运送朗姆酒时连一口都没喝过,你还能找出比我更值得你嘉奖的员工吗?”

“嘉奖?我愿意给你一切。”贝克特喃喃说着,推开斯派洛拦在卧室门框上的手臂,边走边摘下假发随手扔掉,拨开床前的帷幔倒了进去。

斯派洛一阵愣怔,看了看地上雪白的假发套,又拨开帷幔看了看贝克特。他的雇主头发剪得很短,暴露了颅骨线条,前额至眉宇至鼻梁连成一片,面部结构很像旧时代希腊人,他看着看着竟觉得十分有趣,而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贝克特不戴那宛如身份象征的假发套的样子,估摸着这个平时毫无娱乐的工作狂真是困得厉害了。他却因为酒精的作用精神满满,百无聊赖,端着蜡烛游荡。房子里可谓是堆满了装饰品,虽然日常没人观赏,却也不至于冷清。他觉得自己闯入了龙的巢穴,这些瓷器、挂毯、金银铜锡的首饰、野兽毛皮甚至包括他自己都是这条龙掠来的宝藏。贝克特确实愿意给他一切,前提是他也是这一切之一。

斯派洛回到卧室,坐在梳妆台前。镜中的年轻人穿得像个浪荡子,琥珀色卷发垂在肩头,氤氲着烛火的光圈,那么年少,仅颧骨有点海风吹拂的痕迹透露出他浅薄的阅历。“你喜欢我这张脸?”他吹灭蜡烛,趴在贝克特旁边悄声问,“像喜欢你的珠宝?”

熟睡的人当然没有回应。

“但你在外面不会像炫耀你的宝贝一样炫耀我,”斯派洛望着帐顶任由最后一波酒劲发泄,“你告诉别人我们是在很正式的场合认识的,虚构我身家清白,还规定我要穿得体面,就差没让我剃头戴假发顺应这可笑的时尚潮流。说真的,我都替你心累。”

贝克特翻了个身,换成将斯派洛当作大型犬抱在怀里的睡姿,手糊里糊涂地摸着他的长发。

“哦老天。”斯派洛被摸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挣扎几下,“为什么偏偏我会失眠。”然后他收到了一个印在耳后的吻,这令他彻底安静下来。

次日斯派洛醒来时已是下午三点,女仆告诉他贝克特先生一大早就离开了,并留了句话告诉斯派洛他是去公司“专心工作”,以及晚上邀请他共进晚餐和去歌剧院。

“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衣服。”女仆继续说。

“这算什么,”斯派洛惊奇地望着她,“一场正式约会?”

“还有您的手杖。”女仆不理他,自顾自堆好贝克特交代的东西,“头发稍后您可以摇铃叫我过来帮您打理。”

“不要假发,不要粉和腮红。”他咬着小酥饼拒绝。

 

贝克特踩着晚饭时间回来,与他诡异地隔着一张长桌吃了顿相当正式的晚餐,斯派洛不是很愉悦,因为他被限制了朗姆摄入,并对这么正式的邀约一头雾水。

然后他们去看了场糟糕透顶的歌剧。“只有少数人是真的为一场优秀歌剧而来,”贝克特在帷幕还没拉开时就告诉斯派洛,“剩下的是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社交场合攀附名流,或消磨夜晚,或者约会。”

“你是哪一类?”帷幕已经拉开了,舞台上站着一群着丧服的女性,气氛哀沉,斯派洛不得不为放低声音而凑到贝克特耳边。

贝克特给他的答复是揽住他的腰让他完全依过去,似乎只是为了能在他耳边说话,脸上表情丝毫未变,“坐在我们隔壁包厢的人,是我们公司最大手笔的客户之一。这里可能是贵族与平民唯一能和谐相处的地方——为了无价的艺术。来这里是我的工作之一,但今天,也许只是为了尝试约会,毕竟我被告知对面左数第三个包厢里坐着我的相亲对象。”

斯派洛听到这句话便明白了一切,他看向贝克特所说的地方,那里坐着个皮肤苍白的女孩,衣着虽然华贵整洁,颈间珠宝的款式却过时了几个世纪。以及一个看起来是她哥哥或弟弟的,长得与她极其相似的男人,正手撑着脑袋偷偷往这边看。

“落魄贵族,”贝克特轻笑了下,“快破产时才不得不抓住救命稻草,即使这根稻草是他们一贯瞧不起的商人。”

“但你也需要她。”斯派洛说,“空有地位没有一个子儿的贵族与空有财富却没有爵位的商人难道不是绝配?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爵位我总会拿到手,封地,权利,众人仰望,”贝克特的唇触到斯派洛的发丝,每每柔滑地吐出半句,唇就向下移一寸,“但不是这样,也不是此刻。一个家道中落的联姻对象,她的用处比她自以为的要少得多。可惜我不善于拒绝贵族高高在上的求婚,杰克。”

斯派洛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舞台上,好像对这种偷情行为早就厌倦,他是比下方正嘤嘤哭泣的伶人更优秀的戏子,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玩家,乐于看到更混乱的场面。他面向着舞台,右侧肩头的长发被贝克特握在手中把玩,他的手也从斜对面包厢可以隐约看见的角度摸索进贝克特的衣襟。

他感到旁边紧贴的身躯猛地绷紧,也感到隔着一层薄薄丝料紧绷的腹肌怎样随着呼吸起伏,对面包厢的人愤而离席,这边的逢场作戏却没有立刻停止。

贝克特仍握着他的腰,手指用力到陷进去,在他耳边低沉的呼吸饱含情欲,却没有越界的意图。

“你可以随便找个漂亮女孩来。”斯派洛说不清自己在烦躁什么,往后靠回自己的椅背。

而贝克特没有任何不悦,“你不了解这些贵族,她们从小耳濡目染学会容忍丈夫无伤大雅的出轨,就为了门面好看。但她们不会容忍可能没有继承人。”

“真可悲,”斯派洛轻而又轻地吐出这句,“你们这些陆地上的人。”

他们一时无言,静静地看了会儿舞台,斯派洛才想起出门之前就想问的问题。

“这一出叫什么?”

“终成眷属。”贝克特说。

“完全看不出有这种可能性。”

“所以才需要戏剧。”

“至于你呢?”斯派洛问得模糊而懒散,远非咄咄逼人,却见贝克特却像被刀尖指着般眼皮颤了颤,深深呼吸,似在思考措辞。

“我没有什么想娶的贵族,或高攀不起的人。”贝克特慢慢地说,“我想要的是比这些更难以企及,但必定会属于我的东西。”

斯派洛看向他,他的眼睛虽是蓝色,却比天空灰暗,比海水混浊,还有舞台灼灼的火光燃烧其中,蕴含了太多。

“那么……祝你名利双收。”斯派洛说。

 

“他若向你海誓山盟,你就向他把金银索讨。你需半推半就若即若离,别让他把温柔滋味尝饱。一旦肥肉咽下口中……”

海盗抚摸着船舵,悠悠哼唱。

“终成眷属?”这条船上似乎只有勋爵听懂了他古怪的,来自几十年前的腔调,毕竟他也是个旧时代的亡灵。斯派洛轻轻地笑,为这只有他们俩能听懂的暗语。

“从来不是为了我。”斯派洛说,“收起你的圆滑吧,勋爵阁下。你仍困在这里辛勤劳作只是因为你没有达成目标,我对你要承受的诅咒没有丝毫愧疚,真的。”

“那你对于亲手杀死我呢?”贝克特说。

斯派洛往远处挪了挪,即便知道死者无法触碰生者,对方的气息仍令他一阵阵发冷。“你早就死了,”他勉强反驳,“我认识的那个卡特勒只不过是贪权贪财了些,而你呢。”

贝克特对此报以冷笑,“我认识的那个杰克•斯派洛也不是个会杀人的家伙。你会一步步被逼到与我为敌,甚至杀死我,而我也不过是和你一样走到了这个结局,我的生意,你的海盗生涯,没什么底线是不能被突破的。”

“说得好,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杀掉你,”斯派洛拇指往背后另一个鬼魂戳了戳,“在你变成那家伙之前。”

不远处无辜被他殃及的萨拉查一脸莫名。

“或者你可以问问我曾经的大副,欲望怎么都填不饱是什么滋味,而到了那时,人会变成怎样的恶鬼。”他又将巴博萨也拉下水,但巴博萨只是回应了一个“呸”。

贝克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轻柔地说,“你试图唤醒我的良知?”

“我更爱年少时的你。”斯派洛甜腻腻地说。

“那个会送你黑珍珠的傻瓜年轻人,”亡灵虚无的手穿过斯派洛缀满珠宝的发卷,“早已葬身大海了。”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斯派洛的心脏突然狠狠地跳动一下。他始终想要忽略——那超出对珠宝的喜爱,收藏癖,征服欲,乃至情欲之外的东西,让他的罗盘在贝克特手中只能指向他的东西,掩藏在如今的勋爵曾经的平民商人圆滑世故的表象之下,不为人知甚至不为那人自己所允许的爱情。

他不能允许它登上自己的船,几十年的航行令他知道黑珍珠载不动一头鲸鱼,手腕有海盗烙印的他也永远不能驻留陆地。

那个会送他黑珍珠的傻瓜年轻人早已葬身海底,而会盼望出海也盼望返航的年少的自己也死在了陆地上,他在船头遥望海港时始终有种瞻仰自己墓碑的心情。

现在他是加勒比海上最善于玩弄感情逃得最快的海盗了,因为抛弃了会变得沉重的可能性。

“年少时光。”他转向大海,曲起手指弹过帽檐,又转回来继续哄骗,“多值得怀念。”

“没有用的,杰克,”贝克特也不是什么容易哄骗的鬼,“我不会相信你承诺的服役一百年的鬼话,何况现在我并不缺人手。”

“但你缺少恋人的陪伴。”斯派洛几乎黏了在鬼魂的耳边。

“恋人。”贝克特咀嚼着这个词,完全不为所动,“你说的是这个背叛我并杀了我的你,和乘人之危睡过你还在你身上留了烙印的我?我以为仇敌更适合概括我们的关系。”

“我的意思是我们以后可以适当发展一下。”

“现在我怀疑你当初对琼斯也这么说。”贝克特转向他,他们的唇在虚空中碰到了一起。斯派洛迅速跳开。

“不,我不喜欢章鱼。”

“那你喜欢我?”贝克特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

斯派洛被噎住,“我……我……”

紧接着贝克特说出了更令他卡壳的话:“我可以给你黑珍珠,再一次。但我想不出该向你索要什么报酬。”

亡者之海上沐浴着星光的亡灵勋爵直直望着他的眼睛里,仍翻腾着生前纵横大海时的暴风骤雨,用对情人耳语般柔滑的嗓音低声说,“我能只手遮天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还能要求什么?”

斯派洛完全忘记了言语,他沉浸在对方的瞳孔里,像再次回到他可以肆意靠岸的少年时代。心底有个声音在反复提醒自己不要相信商人的承诺,更不要听信一只鬼的鬼话,保不准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跳进去,但他的眼睛他割舍掉质量的心脏他每寸皮肤每块骨头都快要被贝克特说服了。

他哀叹一声,环顾四周,企图找到一点支持。

亨利正盘腿坐在甲板上在听巴博萨吹嘘他作为加勒比第一大海盗的丰功伟绩,发现他的目光,一脸迷茫地看过来,“哦,你们吵架了?”

不,这比吵架更糟,斯派洛想,这超过了一场海战的混乱,超过了朗姆的召唤,超过了他们冒险生涯里见过的任何诅咒的力量。

这是他避之不及的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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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6-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