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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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荆棘王冠 3

分级:PG-13(大量角色死亡)

简介:戴尔菲抢夺时间转换器导致阿不思·波特等人进入神秘国度,哈利·波特为拯救孩子,触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逃杀游戏,唯有胜者可重返人间

沿用:《哈利波特》、《神奇动物在哪里》、《被诅咒的孩子》、《亚瑟王之死》、《永恒之王》(亚瑟王传奇有大幅改动)

配对:基本是无CP剧情流,遵循原作婚配,但如有超越爱情的存在,那只可能是ADHP了



3

很难说先吃晚饭再谈阿瓦隆是不是个好计划,当两个男孩吃饱喝足,桌对面的两位年长者开始态度严肃且专注地发表意见时,他们觉得每个词语都被糖分包裹住了,在他们脑中溶解得极为缓慢。但同时,陌生时空带来的焦虑也被舒适的困意缓解。

哈利几乎没动桌上的食物,吃饭时他就一心二用,在餐桌上绘制地图,那张牛皮纸正摊在他和邓布利多之间,后者用魔杖将他熟悉的区域修改得更细致。即便如此,地图大部分仍是空白,关键的外围领域更没有任何拓展。

“……我们所在地是神庙,”哈利说,“翻过背面的山脉有座城堡,还有一整座除了人,什么都有的城镇。”

“你仔细查看过?”邓布利多问。

“不,它几乎被藤蔓、真菌和蛛网占领了,并没有人类存在的痕迹,于是我继续探寻边界去了……”

“那说说边界,你碰到它的感受?”

“比我所知的任何魔法都要强大,毫无破绽,对任何攻击都不吸收也不反弹,我没法说它是魔力导致的某种存在,它更像一种规则,类似于变形术中不能凭空变出什么东西的基本法则。”

“当然,它是法则。”邓布利多指挥墙上一本厚重的有些发霉的抄本降落在餐桌上,再一挥魔杖,被它挤开的餐具排着队蹦蹦跳跳跃入水池。

书页迅速翻动,掠过与古老的元素魔法有关的图画,斯科皮好奇倾身向前,挣扎着想往脑袋里再塞一点儿东西——“魔法可控元素,也受制于元素,譬如死者不可复活,纯粹的各项元素之间不可转变,单一必不可转变,转变必不可单一,转变必不可单一,则有所牵变。”邓布利多找到某一页纸空白处的注释念出来,那呓语式的文字似乎是很久以前这本书的读者在无意中留下的,墨水早已深深渗透纸张纤维,并晕染出泛黄的边缘。

“这几句是古英语!”斯科皮几乎有些兴奋,“离我们的时代不是太远嘛。”

“再准确一些,应该是公元五世纪左右的语言,那时候巫师对魔法的了解还仅限于以分解到‘元素’为极限,措辞可见时代特征……”邓布利多补充道,“但这里的主人恐怕不止存在于那一个时代。”

“你说的‘主人’是?”哈利再次完整地打量这间宽敞却被书籍、古怪的炼金术器械搅得稍显杂乱的起居室,刚来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里的物品所处的年代要远早于邓布利多死去之时,但说到风格或氛围,似乎又与邓布利多本人毫无冲突。

“我仅有些大胆的猜测。”邓布利多语气谦逊,但在座每一位都满怀期待地竖起了耳朵。

坦诚他的猜测之前,他先打开书架间一只天鹅绒盒子,取出里面的吊坠盒放在摊开的那本书上。它是纯银质地,在半空中几十根蜡烛晃动的光照下折射着古老神秘的色泽,哈利敏感地蜷起手指,邓布利多迅速看他一眼,“这次不会是那种东西,我向你发誓。”

“那种东西?”阿不思察觉到隐藏的危险,昏昏欲睡间问了句,但他们都没有回答他。

邓布利多只是打开了吊坠盒,长方形的匣子内,左侧是类似家徽的浮雕:一条腾空而起的龙,右侧是张照片,虽然是彩色的,可照片拍摄的时代非常早,那时代相机都还没被发明出来,它的表面被施了一层保护魔法以抵抗时间的侵蚀。

照片是位女性的半身像,她手搭剑柄,金发上压着样式古朴的男式王冠,碧绿的眼睛带着令人胆寒的纯净向他们望来——虽不严厉,却庄严不容侵犯,这屏蔽了她身上女性的柔美。

“母亲?女儿?妻子?挚友?”邓布利多望着她,似乎在自问,肖像当然不会回答,它甚至不会动,完全定格在拍摄的那一刻,“家徽表明她属于潘德拉贡家族,但我们都知道,潘德拉贡家族并没有一位女王。我死后不久,刚来到这间屋里,就发现了这只吊坠盒,它有强大的魔法残留,带着它,这里的生灵看见它就像遇到久别的老朋友,可惜我对小语种研究不够,没法交流更多……真怀念我的一位学生,他对神奇生物的了解可以说是举世无双……”

院子里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除了邓布利多,另外几人都惊了一下。

“啊,是书。”邓布利多解释道,“院子里时不时会落几本书下来,不用太在意。”

“那是个你一定会很讨厌的院子。”斯科皮悄声对阿不思说。

“看来你找到了天堂。”阿不思回道。

哈利的眉头自看到肖像起就皱着,从邓布利多手里接过吊坠盒打量了片刻,“这种魔法的气息……我不太清楚,但握着它的感觉像我第一次摸到隐形衣……”

“老魔杖,复活石,隐形衣。”邓布利多和他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的确如此,但迟些我们再讨论圣器的问题,现在我该说我那个大胆的猜测了——这里曾经住着梅林。”

“哇哦。”

“酷。”

两个男孩反射性地发出点赞叹声,但并不至于相信。哈利看了看邓布利多,垂眼再次看向那吊坠盒,“你的判断和她有关,是么?”

“阿瓦隆,以及她,以及我还没让你们看过的一抽屉碎片,下雨似的落了十几个世纪的书。如果我猜得没错,她在我们这条时间线上广为人知的名字是——亚瑟·潘德拉贡。”邓布利多几乎是在叹息了,“她手里的那把剑——选王之剑,你可以看见剑身的铭文。”

哈利再次低头,魔杖将空气扭曲成凸透镜,悬在吊坠盒上细细查看,并念道:“……拔出此剑者,即为不列颠之王。”

“什么!这不就是——”

“是的……是的。”邓布利多闭上眼睛,似乎在黑暗中注视着这段不为人知的历史,它的扭曲令他的表情微妙,复杂难解。“究竟他原本是她,还是她被那位时间旅行者修改为他?除了性别,还有什么被改动过?生死,成就,哪些才是最初的版本?”

“——她就是亚瑟王?我们的历史是被修改过的?被……穿越回去改过?”斯科皮目瞪口呆。

“你确信是梅林?”阿不思同样惊讶,“穿越时空、修改历史这么危险的事情他不该——他是——他是最伟大的那位巫师呀?”

“正因如此。”邓布利多锐利的蓝眼睛望着他,阿不思感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全被这双眼睛看透了,他的胃因内疚而绞痛,“正因为他伟大,或者说强大,他做了和你一样的选择。而他远不及你——能够及时收手。”

男人轻挥魔杖,工作台的抽屉被咒语弹开,那里全是金属碎片,有的早已锈迹斑驳看不出原貌,有的还隐约可见时间转换器的沙漏与圆弧形状,它们破碎不堪,挤满了抽屉,像一堆被人遗弃的痛苦记忆,照在它们身上的昏黄烛光残酷地将它唤醒。

几位异时空的见证者惊诧万分地瞪着它,这被迫裸裎相见的过错。最后哈利似乎觉得不忍,起身将抽屉推回去。

“够了。”他说。

他碧绿的眼睛在烛火下燃烧着金澄光泽,几乎是严厉的,“让他安息。”

“不。”出乎意料,邓布利多轻轻地说,“我恐怕安息并非他的心愿。”

时间像突然倒回二十三年前,他们隔着一张桌子讨论汤姆·里德尔。邓布利多善于将更多的秘密隐藏在似是而非的句子里,而他那时无法察觉,或坚信不疑。

但如今他早已不是二十三年前那个孩子,他看得见被隐藏的秘密的轮廓,追问下去必将被引入危险海域。于是他将邓布利多的话当作结束语,劝已经在打哈欠的阿不思和斯科皮去洗漱。

他们在邓布利多的指引下通过漆黑的甬道与被书籍环绕的中庭,院子中躺着不久前落下的书,但即使斯科皮都没兴趣理会了,两个孩子困乏到走路都有些晃悠,穿过天井后他们沿石阶上去,在类似塔楼的区域邓布利多给他们清理出一个卧室——很像古代僧侣的住所,墙壁上甚至还有神龛。

熄灯前邓布利多先退了出去,哈利有些局促地问:“把你们俩的魔杖给我看一下?”

斯科皮艰难地翻个身,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他折断的魔杖,同时催促了隔壁床铺的阿不思。

阿不思裹着被子没有动弹,于是哈利只接过斯科皮的魔杖,一阵耀眼的红色火花闪过,魔杖又回到斯科皮手里,他惊喜地发现它从碎片变成了完整的一根,再多的话语也无法形容他此刻感受到的喜悦以及——钦佩,甚至是对他朋友的一丝嫉妒。哈利·波特无所不能,像传说中的一样。

“嘘。”哈利对他眨了眨眼,“不要告诉别人。”

“您是担心将来会有很多人找您修魔杖吗?”斯科皮好奇道。

哈利只是笑了笑,并走到阿不思床边,捡起他扔在地上的长袍,魔杖同样在他口袋里,哈利再一次施展了那个神奇的魔法——只是修复如初而已,这次斯科皮看清了,是最简单的魔法,按理说无法修好被折断的魔杖——但魔杖的断口自动连接,完好如初。随后斯科皮才注意到哈利手里拿的并不是他之前做饭时用的那一根。

是老魔杖。

哈利迅速将它收回口袋,也将阿不思的魔杖放在他的床头。

“保护好自己。”他对他们说了最后一句话后,熄灭了蜡烛。斯科皮听见防护咒嘶嘶滑过墙皮的声音,然后一切安静。

隔壁那个长手长脚的男孩终于不再装睡,在床铺吱呀吱呀的呻吟声中翻身面向屋顶,把魔杖抓到手里点亮。

“我爸到现在都没来,也许他还在人间,他正在想办法救我们出去吧。”斯科皮叹道。

“他来了。”阿不思悄声说。

“什么?!你们不是说没碰见——”

“嘘!”阿不思急忙制止他,并对着周围施了一圈闭耳塞听咒,“我们害怕这里是陷阱,如果这里是陷阱,你爸爸就是后盾,明白?他是这样计划的,他很坚决必须如此,当然,条件是哈利要保护好你。”

“但现在不是安全了吗?”斯科皮不解,“那还让他在外面?难道让他睡树林里?”

“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安全了。”阿不思说,“你可能没留意,今晚我爸爸一秒钟都没有放开他的魔杖。我总觉得这里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比我们做的那些事更可怕。”

“会发生什么呢?摄魂怪袭击?”

阿不思无奈,“摄魂怪?就那玩意儿?”

斯科皮愤怒地转身用后背冲着他,“就那玩意儿,你跟着你爸爸当然体会不到它们有多火辣。”

“……”阿不思沉默了一会,“哈利也怕它们,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那样……但我只是觉得有些冷。”

“你又没经历过绝望,”斯科皮咕哝道,“我说真的,你很幸福了,幸福到整天没事净抱怨你爸,可你爸已经那么好了,他真的已经很好了,你知道吗?”

“他是很好,他好到对任何人——可能除了伏地魔——都是那样。”阿不思晃了晃魔杖,让光线在屋顶烦躁地画圈,“你不明白做哈利·波特的儿子是什么滋味,我让他生气时自己都会有负罪感,每天都在被他那种圣洁无私的光辉照耀,我欺负了别人,他以为是别人欺负我,我拉你下水,他以为是你带坏了我,看看,你说得对,他那么好,他有什么错,错的全是我,我怎么可以不是他想象中那个小天使呢——就是这么一回事。”

斯科皮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于是干咳了声,“我爸跟你爸完全相反,他会直接说我给他丢脸,总说我还不如你优秀,还有我妈妈……每当这种时候我都会想,她还在的话一切也许就不一样了。”

压抑的沉默在两人间弥漫,阿不思停止画圈,光点静止片刻,他说:“如果用时间转换器……”

“得了吧,你见识过噩梦了,”斯科皮苦涩地笑了笑,“晚安,阿不思。”

他的朋友似乎仍在考虑这个问题,过了许久才低声回应一句晚安。

哈利跟在邓布利多身后向地下走去。

所谓的地下并不是储藏室或地窖之类的空间,他们沿着螺旋石阶走了许久,又沿一道斜坡往上爬,石壁压抑而阴寒,在哈利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时,终于吸入一口新鲜潮湿的空气。

他们走出来了,前方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河,而他们背后是簌簌作响的密林,树木在他们出现时无风自动,“隐形兽?”借着月光哈利打量周遭事物,摸过擦着他脸颊的树枝,而河床黑色的石头……他走过去抚摸黑色的结晶体,它们冰冷而坚硬,将河水衬得像条黑缎带。

“老魔杖、隐形衣与复活石的材料在这里随处可得。”邓布利多也蹲下来,用魔杖敲了敲河岸,一把碎石落进他掌心,“它们产自这里。”

“你的意思是……”

“我只能猜测。”邓布利多说,“多少年来人们为抢夺它们而死,如果它们可以量产,可以从这个世界被带出去,它们本不会因珍贵、因特殊而招致杀戮。我只能推测它们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带来死亡,像故事本身就明说的一样。那么,问题是为什么?带来死亡有什么好处?”

哈利出神地看着河水,慢慢说道:“单一必不可转变,转变必不可单一……集齐三件死亡圣器,可以征服死亡……关键应该在这里。我以前总觉得这个故事不那么简单,先生,赫敏总说它就是个教育孩子的童话,可它如果只是童话,也太危险,太有……”

“太有诱惑力了。”邓布利多替他补充,并重复道,“关键是集齐。什么样的人会集齐它们呢?”

哈利抬头看了看他,这个问题他觉得对方完全可以自问自答。

“极端危险的人。”邓布利多平静地答了,“不是像你这样凑巧全部得到,而是故意去获取它们的人,非常危险,可能怀着无与伦比的掌控欲,对权利,对他人。我很了解……是的,我曾经是或者永远都有可能再次成为这样的人……我不是在自贬,哈利。”

他从哈利的眼神里读出不赞成的意思,笑了笑,“你想说我很好?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你很好,你不是这样的人。”哈利被猜中了心思,却也只能无奈地说出它,他想不出更多词语为对方辩解了。

“如果你知道……”邓布利多迟疑了一下,“你必然会瞧不起我。”

哈利像被什么烫到一样从河边跳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不会瞧不起你。”

河水拍击石岸的声音里,他的嗓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邓布利多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慢慢地走近,大概是为了安抚,但这几乎有种令人难以忍受的压迫感。哈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竖起手掌做了个打断或推拒的手势,然后他想起自己偶尔会在法庭上这样打断被告人滔滔不绝的狡辩。

邓布利多站住,静静地看着他。

“我曾想统治一切,拥有我该有的,凭借智慧和力量夺取我不该有的。如果条件允许,死亡圣器会将我这样迫切需要它们的人带来这里。”

“……为什么?”

“为什么?”邓布利多重复了这个问题,似乎好奇他为什么会好奇。

“为什么要这样做?”哈利浑身发凉,他不想再追问下去 ,无论邓布利多的答案是否正确,他都无法不去想起二十多年前的冥想盆。

“我想,是为了‘罪有应得’。”邓布利多说。

“你没有犯什么罪,先生,”哈利被他惹怒了,眼中如有磷火,“你只是太过痛苦和自责——”

“你非常仁慈,哈利。”邓布利多勉强地笑了一下,“今天之前,我想过我们未来如何碰面——当然,我并不是在期待你离开人世——我想到你会对我生气,为我对你所做的一切,我想过你会怎样指责我,但今晚当你站到我面前,你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怒火,甚至现在还在为我辩解……你不明白吗?”

“什么……”哈利一头雾水,“明白什么?”

“这样的你就是对我最深的谴责。”邓布利多说。

哈利胸口酸涩,无法接触他的视线,低头望向地上发着荧光的菌落,许久他觉得足够平静了才开口:“我并非毫无怨言,邓布利多。”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当面称呼这位他最敬仰的长者,但是脱口而出,自然而然,或许他的年纪给了他可以平等对话的勇气,又或者对方灵魂的年龄拉近了一些距离。

他忽然觉得压在心头的疙瘩正渐渐散开,只因这句简短的倾诉——他还可以倾诉吗?此时此刻?对这个人?还未决定是否可以说出口,他已觉得眼眶发烫——即使最难熬的那些年里他的心肠也不曾如此脆弱,反而是另一种东西在使它柔软、甚至湿漉漉的。

哈利深深吸入一口潮湿冰冷的空气,将喉咙里的哽咽化去。邓布利多停步在刚才他让他停止的地方,那个距离不至于让他们看清更多,这令他安心。

“那么,是什么阻止了你?”邓布利多语气温和,一如既往。

“古灵阁里有条龙。”哈利答非所问,“你见过它吗?”

“我只听说过这样一个传闻。”邓布利多答道,“它怎么了?”

哈利却摇摇头,“再说吧,我该出发了。”

邓布利多的手臂动了一下,但他迅速克制住了,“注意安全。”他说,“发现什么回来和我商量。”

“保护好他们。”

哈利后退了半步,留下这句话,转身隐没于黑暗的森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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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2-23